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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藏医传奇续

2014-03-15 17:30 来源:今日西藏昌都 点击:0

洛桑丹增为患者听脉

  如同西藏所有的文化现象一样,但凡来自于传统,总会蒙上一层神秘的光环。藏医藏药以其2000多年的传承、丰厚的文化内涵、大量的故事传说,以及独特的医学理念和对病人施治的手段,让世人惊叹不已。也正因为如此,藏医学正像一名天外来客,以其神秘莫测的形象游走于世,人们的好奇心被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那些身患各种疾病的人们正在舍弃他们司空见惯的西医、中医,千方百计地延请西藏各地的名医为他们诊病治病,实在没有条件的也会千方百计托亲求友,从西藏弄些藏药回去。

  辟谷

  直贡地方在拉萨的东北面,属墨竹工卡管辖。直贡提寺是一座气势恢宏,拥有众多喇嘛的寺庙。寺庙的天葬台十分有名,是全藏最为著名的天葬场。据说,直贡天葬台有一条金钱直通印度,人们相信只要把死者送到直贡天葬台天葬,他的灵魂一定会到达天国。因此,几乎每天都有从全藏各地运送死者的队伍骆驿不绝地走在通往直贡提寺的山道上。

  白玛罗布的父亲住在距直贡提寺约10公里的“俄”溪卡,一方面行医,一方面也担当一些溪卡的管理工作,而白玛罗布则被送到直贡提寺和擦绒家的儿子一起学习。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十分平稳。每过一段时间,白玛罗布经请示师傅,可回到“俄”溪卡一次,看望父亲,而父亲有时到直贡提寺为僧人看病时,也可以见到儿子,每一次见面,白玛罗布的父亲都会认真询问儿子的学业,并在他认为儿子能够理解的程度上,及时向他传授一些医理。这样一直过了两年多。1955年秋天,白玛罗布的师傅要回自己的修行寺,走时带着白玛罗布,一路转经朝佛,转了好几个不同教派的古老寺庙。师徒二人回到师傅的修行寺所在地羊热岗时,恰逢藏历猴年举行“破瓦”法会。 “破瓦”法会是由得道高僧为大众施“破瓦”法,只到了猴年才举办。法会结束后,施法的活佛要招收30名有慧根的小喇嘛进行培养深造,要求年龄最大者不得超过13岁,最小的8岁。入选前要经多方考核测试,并且要求参加测试的童僧上三代人中不得有屠夫、艺人、手工匠人、铁匠等,直系父母从未有过恶行,并要求童僧五官端正、行动敏捷、口齿伶俐,经高僧活佛目测过关后,还需调查童僧的家庭,家庭情况由童僧家人口述,有一定社会地位和信誉的人予以证明。白玛罗布在师傅的带领下参加了测试,后又由擦绒家当活佛的公子擦绒·次仁证明了家庭和其它情况。这样,白玛罗布从数百名报名儿童中被选中,选中的童僧共有35人。白玛罗布的父亲听说儿子被活佛选中进行深造十分高兴,托人捎来书信,叮嘱儿子切勿辜负活佛培养,一定好好修为。

洛桑丹增在农村为孤寡老人免费治疗

洛桑丹增在日喀则为喇嘛免费诊断

  35名童僧首先被集中起来,由大喇嘛训话。大喇嘛说,你们从现在起,将和各自的师傅分开,要独立修行,修行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辟谷,这段时间有90天,只有过了第一个阶段,才可能根据你们各自的禀性和天赋,进行第二个阶段的学习。总之,这是你们一生中难得的造化,希望你们珍惜。接着就开始了辟谷的准备,先用凉水洗澡,换上新衣,并停止食用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几天以后,进行清洗肠胃,每个人都喝大量的大黄水,促其腹泻,这一下,一些体质弱的就抗不住了,35个人中一下子淘汰了18 个,还剩17人,白玛罗布是其中之一,又过了7天,剩下的17人每天只许喝三口水,吃三粒药丸,三天后,开始了正式的辟谷。

  辟谷处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神秘,也不像有些苦修的僧人的洞穴,远离人居。他们的辟谷处就在寺庙的下面,这里修了一圈类似于洞窟一样2米见方的小房子,小房子用石头砌成,四壁光光,地面是用阿嘎土打成的,很平整,但既无桌,也无凳,唯一的只有一片毛绳编织的小垫子。房子没后窗,垫子旁有从房顶上垂下的毛绳,毛绳的另一端通向寺内监督辟谷者的僧人房舍。这个房舍里安了一排十分清脆的铜铃,辟谷者房子里拉过来的绳头分别拴在每只铃上。如果有人感觉到挺不过去时,可以拉铃,僧人立即会前来打开你的房门,将你架出去,但同时也就意味着你被淘汰。

  经活佛推算以后,在一个吉日的清晨,17名身着崭新袈裟的童僧被管事的喇嘛带到了避谷的屋子前,念经祈祷后,他们被分送进17间小屋。在封门之前,管事喇嘛为每间小屋送进一只盘子和一只铜壶,盘子里放着90粒搓成鸽子蛋一样大的酥油粒,铜壶里只有小半壶水,喇嘛说,这是90滴水,每天只能进一粒酥油、一滴水,否则视为犯规。该训诫的,该提醒的,该勉励的话讲完之后,众喇嘛上前,将每个小屋的门逐一封死,刹时,他们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90天的过程中,有12个童僧没有挺过去,他们最终拉动了绳铃,虽被救出去,但失掉了获得更多佛理、佛法的机会。三个童僧不堪饥饿和寒冷,死在了小屋里,他们也许动过拉绳的念头,也许是一味苦撑最终耗尽了心力,也许是在漫长的黑暗中还不等有明确的坚持或是退出的念头出现便已神智昏迷最终冻饿而死。90天以后,对于半途而废的小僧人,活佛对他们进行了开导和勉励,然后返回各自的寺庙,对死去的小僧人,活佛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超度,并向其他人宣示:他们已去了成佛的路上。

  最终成功度过90个黑暗的白昼和寂静的夜晚走出(应该是被人架出)小屋的,是白玛罗布和另一位13岁的小僧人,活佛分别询问了他们在虚幻中的所见,确定了他们两人的名次,他们两个的叙述基本都是一样的,感觉和幻觉也基本都是一个过程,唯一不同的是,13岁的童僧在虚幻中见到了佛祖释迦牟尼,并详细地描述了见到佛祖的情景,因此,13岁的童僧被定为第一,白玛罗布被定为第二。被定为第一的僧人现居住在美国,他对当年的事记忆犹新。

  洛桑旦增详细地讲述了他辟谷时的感受。

洛桑丹增在野外采药

  辟谷的房子很小,当门被从外面彻底封堵之后,房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眼睛过了好久才凭着屋顶穿绳的小洞缝隙泻下的几丝光线看见自己的身体。与世隔绝的恐惧感刹那间罩住了全部身心。为了抵御这种感觉,他不停地念诵莲花生的咒语,一直到昏然睡去。醒来以后,首先感觉到的是饥渴,望着面前一盘酥油丸和半壶清水,想着老喇嘛的告诫,他拈起一个酥油丸放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让它在口中慢慢融化。这样,清醒的时候诵经、观想,他把自己所学过的经文一遍又一遍地念诵,一直到念不动,开始出现昏昏然的状态。开始的10多天最为难熬,强烈的饥渴感折磨着他,全身疼痛难忍,一会儿打坐,一会儿躺倒,一会儿又在地上翻滚。到了20多天,不时地出现昏迷,恍惚感到全身的肉正在消失,肋骨暴突,手只剩下10根枯骨。30多天后,感觉眼睛干涩,眼球也干了,看东西已经模糊不清,40多天后,已经张不开口,嗓子像是粘在了一起,发不出声音,50多天后,感觉自己的全身只剩下了骨架,上面附着两条血管,一红一白,在轻轻地跳动,60多天后,好像骨架也没有了,只看见自己的一团内脏在蠕动,70多天过去,感到自己仿佛消失了,自身的一切都没有了踪影,只有一团气在身边徘徊,到了最后,灵魂像是飞了起来,飞出了小屋,在无垠的空中飘荡,最后落在了一个长满奇花异草的花园。自己站在一片树叶上,这里阳光和煦,草地清新,花香扑鼻。树叶上的露珠流进嘴里甘甜无比,各种珍奇的水果被风轻轻地送到嘴里,顿时没有了饥渴的感觉。很久很久也没看到黑夜降临,天地似乎永远保持着温暖、明亮、和谐。感到整个身心舒适无比,这种舒适感在天地间缓缓地充盈。蓦然回首,看到了一座崭新的寺庙,寺庙红墙金瓦,彩云缭绕,但没有看见喇嘛,整个庙宇静静地立在那儿,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从天上掉了下来,掉进了一个黑洞,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90天期满,当他被喇嘛们架出洞外时,他才开始恢复知觉,首先感到风特别特别大,喇嘛们的轻声低语犹如雷霆之声从远处滚过来,浑身刺痛无比。他被抬进一间暖和的屋子,喇嘛为他盖上毯子,开始喂牛奶,一次喂一匙牛奶,一天喂十几次。这样一直过了7天,他才能盘腿靠垫,开始吃一点儿流食,慢慢恢复五官的感觉,又过了几天,才彻底恢复了听觉、视觉和触觉。13岁的喇嘛和他经历了同样的过程。当他们身体都已全部恢复正常后,活佛开始详细地询问他们在辟谷期间各阶段的感受。他们都据实一一作了回答。当13岁的喇嘛讲他最后见到了释迦牟尼时,活佛十分专注地倾听,然后问:你可听见佛祖说什么了吗?13岁的喇嘛答:没有听到佛祖讲话,只看见了佛祖的身影。活佛略带遗憾地说:如果你听见佛祖讲话,那你的境界恐怕就是天下第一了,能够亲聆佛祖布道的人,也只有当年佛祖身边的弟子,他们早已成了大业。但即便如此,你看见了佛祖,已是十分不易,说明你的造化匪浅,只要刻苦修为,将来必成大器(这位13岁的喇嘛全家在50年代末出国,他本人现在在美国国际生命科学院,从事生命科学研究,他曾在某个场合证实了辟谷一事,也提到了洛桑旦增,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从他那儿获悉了这一消息后,曾于1998年派了一个摄制组到拉萨,专程采访洛桑旦增)。活佛又问白玛罗布,白玛罗布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各阶段的感受后,说到自己在花园里饮露珠、食仙果,并且见到了一座寺庙时,活佛说,辟谷是检验一个人功德的最佳途径,功德分为四等,90天里除了必须经受饥渴、疼痛、恐惧、绝望之外,在最后的虚幻中,见到并聆听佛祖布道,是为特等;见到佛祖,是为一等;没有见到佛祖,但见到了寺庙,是为二等;没见到佛祖也没见到寺庙,但见到花园,是为三等。宇宙共有四个天堂,释迦牟尼天堂、莲花生天堂、未来佛天堂、千手观音天堂。你所见到的花园是药王天堂,属于释迦牟尼天堂的一部分,看来,你将来要走的路恐怕就是医者之路了。之后,活佛给辟谷成功的二人颁发了文书,在柔软光洁的藏纸上,写明白玛罗布为第二层次。

藏医家里悬挂的药师佛唐卡像

  根据辟谷的情况和个人意愿,二人被送到尼玛甲惹(寺院别墅)进行深造。白玛罗布本想在学习前回家一趟,但没被允许,老师说必须学习三个月后才能回家探亲。学习的内容有藏文文法、天文历算、医术、气功和绘画。白玛罗布专攻医学,老师是一个不丹人,名叫不丹·次仁。不丹·次仁年届花甲,医术高超,在直贡一带很有名望。他对“切么”家族也早有耳闻,得知白玛罗布是“切么”家族的传人,他十分欣喜,加之白玛罗布又通过了辟谷,他认为这个孩子将来肯定有造就,因此,他十分耐心而细致地向白玛罗布传医布道,在将近2个月的时间里,白玛罗布从不丹·次仁那里主要学习了望诊、尿诊、体诊和脉诊,同时还教他识别一些西藏较为少见的药物。正当白玛罗布一心一意地跟着老师遨游在医学殿堂时,他收到了擦绒活佛托人捎来的书信,信上说他父亲病重,希望他速返家探视。

  父亲的传授

   骏马在蜿蜒的山道上走了一天,白玛罗布回到“俄”溪卡的家里时,天已经黑了。听到狗叫,母亲开门将儿子迎进屋内。白玛罗布见父亲盘腿坐在卡垫上,正在油灯下翻阅医书,并不像有病的样子。父亲看着儿子,半天才缓缓地说:我没有想到你会站在这里,我想你会到天上去,既然你已经站在这儿,那么你肯定是在辟谷的中途被淘汰了,跑回来的吧?白玛罗布赶紧从怀里将活佛颁发的文书取出来,双手呈给父亲。父亲接过文书仔细看了几遍几次,双眼顿时放光,从卡垫上起身将白玛罗布揽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儿子身上的各个部位,还叫妻子快给儿子嗑头,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通着经文。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之后,父亲吩咐妻子去给儿子打茶,然后拉着白玛罗布在卡垫上并肩坐下,当他得知是擦绒活佛托人捎信让儿子回来时,半天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再过9天就要离开人间了,任何人都救不了我的命,到第9天的夜里,天黑后第一颗星星出来,我就要去了。但这9天里,你不能离开我一步,我们‘切么’家的医记,到你这已传了9代,已经有500多年的行医历史。‘切么’家的医记据我所知,全部都编号留存,医记记载了我们家祖先以及你爷爷和我行医的历程以及各种验方,验方有内地的、有印度、锡金、尼泊尔的,也有来自全藏各教派寺院活佛的,这些东西,都十分珍贵,行医的人几辈子也享用不完。但遗憾的是,祖上的一记、二记、三记……大部分散失了,有些为躲避当时的战乱匪患,埋在了地下、藏进了寺庙,没有人知道究竟。为父我行医30多年,掌握着一部分家族的医记,也积累了不少的验方,其中有不少是我根据地理、气候条件改进的验方,这类验方共有300多个,这些对你将来的行医大有好处。此外,在‘切么’家族的医记中,我所掌握的八个秘方是‘切么’一记中的核心秘方,这是总体秘方,是根据病的种类区分开来的大方。分开来,可分解为200个单方,但我只给你传198个,其它两个是靠念经、发咒治病的,我就不传给你了,因为这需要高超的修行。否则,不仅不能治病,还可能害人害己。”

  接着,父亲将一个巨大的银质嗄乌交给白玛罗布,说所有的精华都在里面。在后来的几天里,白玛罗布的父亲又手把手地向他传授了“切么”家独特的脉诊方法,教他认一些难以常见的药物和配药的秘方。还特别强调了三点:一、行医道德,二、自我修养,三、自我实践。

天文历算图

  到了第六天,父亲让白玛罗布打坐一夜,脑子里什么也不用去想,尽量将脑子里的杂念排空,到了第七天夜里,父亲对白玛罗布说,该交待的我已全部给你交待了,但你不一定记得住,我要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将给你讲的东西储存到你的大脑里,他让白玛罗布面对着药王云丹贡布的画像盘腿坐好,自己背靠着白玛罗布,一面重复那些秘方和治各种疾病的秘诀,一面发功,在白玛罗布一出现困意时,就将亲手配制的汤药端上让他喝,他喝过之后,立即感到神清气爽。到了第八天夜里,白玛罗布惊讶地发现,他和父亲在不知不觉中变换了方位。他本来是面朝北墙的,而此时已是父亲面对药王佛,而他却面对南墙的窗户了。父亲让白玛罗布的母亲到另一所房间睡觉,到了半夜,他一面念诵咒语,一面在白玛罗布的背上连续拍打,拍打的力度很大,使白玛罗布的头几乎撞到了墙上。白玛罗布只觉得浑身发热,手脚麻木,头脑发胀,胸前的汗水像小河一样流淌。父亲让他转身,他却动不了,父亲端来一碗凉凉的药水让他服下,慢慢地,他的热退了,身体也可以动了,待他转过身来,见面前放着一个小盘子,上面盖着一方红布,父亲将布揭开,只见盘子里放着十几粒像小珍珠和蚂蚁蛋一样大小的舍利子,父亲让他吞下,并告诫他不能碰到牙齿,因为牙齿有毒,舍利子碰到牙齿就会失去功效,之后又让他吃下一粒酥油丸。这一切做完之后,父亲告诉他,你的大脑已经锁门了,什么时候开呢,就是前面我给你讲的医德、修养和自我实践三把钥匙。如果你做不到,就开不了这把锁。你只有经过艰苦的修练,才可能寻找到开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机分别在你27岁、37岁、47岁、57岁、67岁。记住,都是一个七,每到这个时候,都是由你的医德和修为来挽救你的医途甚至生命。那么这挽救者是谁呢?就是你的患者。我的灵魂、“切么”家族的灵魂、其他名医的灵魂都会帮助你。但如果你不好好修为,灵魂被污染,那我们就无法看到你,也无法帮助你。我所传给你的这些秘方,每一个秘方里面都有一个灵魂,你可以大胆地实验,灵魂会帮助你。虽然你看不到,摸不着,但在你的梦中,这些灵魂总会来指点你,给你力量和胆识。接着,父亲又给白玛罗布规定了5个不准,一、不准喝酒;二、不准说假话;三、不准向患者索取财物,除非是患者自愿给你;四、不准借看病之机调戏女病人;五、不准用药讨价还价,病人给多少是多少。这些讲完后,又讲了一个“亲”,说,你最亲的人是你的父母,但他们都会死,只有千千万万个患者是不死的,他们是源源不断的,作为一个医生,你最亲的人应该是患者。要不分时间、不分地点,随时为病人看病,既使你患病在身,只要能动,有病人找来,你也要毫不犹豫地出诊。你为病人治病,也就减轻了你自身的病痛。父亲的这一番教诲,成了白玛罗布后来行医的准则。

  到了第九天的下午,白玛罗布的父亲让白玛罗布把母亲叫来,吩咐说,你们把藏红花、麝香用酥油调和,在我临死之前,你们要用这些东西把我的九窍塞起来。我死之后,要水葬,不要天葬,也不要火葬,我的躯体在家里只停留三天,包裹我躯体的布要两种颜色,腰部以上用白布,腰部以下用蓝布。三天以后,看看我的头顶上是否出血,如果有血,就可以将我抬出去水葬了。把我送下楼时,一定要儿子扶着我的头,找几个属龙、属马的年轻人抬我的身子,然后用一匹白马或黄马驮我的躯体。在我的躯体停留的三天里,谁也不要告诉,三天后,才可来人。这时,白玛罗布的妈妈已是泣不成声,白玛罗布也趴在父亲的身上不停地抽泣,白玛罗布的父亲反而显得十分平静,他说,我现在觉得非常轻松,能给儿子把该交待的都交待清楚,是佛的护佑,我儿实在是福份齐天啊!天就要黑了,你们出去看看,星星出来了,我就要走了。

洛桑丹增和他的妻子

  白玛罗布的母亲遵嘱走到门外,白玛罗布握着父亲的手,看着父亲像睡觉一样仿佛慢慢地进入了梦乡,这时,天渐渐黑下来了,白玛罗布的母亲几次走到门口,但都没敢进屋,流着泪又折身出去。突然,白玛罗布的父亲睁开了眼睛,扭头望着窗外说,星星不是出来了吗,说完,头一歪,去世了。

  父亲去世以后,白玛罗布继续回到尼玛甲惹学习,一年之后,根据老师的建议,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拉萨,进了色拉寺的昌都康仓当喇嘛,继续他的宗教和藏语文修习。1956年的1月,是他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转折,年仅12岁的他,被选送到当时的宗教事务委员会进行医务学习,其任务是学成之后到各寺院的医疗保健站工作。当时学习的内容有:文化知识、佛理、政治和中医针炙及中医理论,这是他第一次系统地接触到中医,经过三年的学习,打下了初步的中医基础,并开始门诊,他的从医生涯也就从此真正地开始了。在此期间,他的名字也改为洛桑旦增。

  洛桑旦增在数十年的从医生涯中,一刻也没曾忘记父亲的临终教诲,他在用祖传秘方为病人施治时,总是先把方子用在自己或是家人身上进行检验,然后再用到病人身上。为此,他付出了许多旁人难以体会的身心苦痛的代价。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方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容置疑,但真要往患者身上用,心中还是没底,通过自身检验,心里踏实,再说,父亲也是这样教导的。

  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开始,洛桑旦增的医名开始传开,找他求治的患者从国内各地络绎不绝地来到他拉萨的寓所,一个个带着希冀走来,然后带着感激和欣喜离去。他时常被远方陌生的病人唤去,不辞劳苦地在外奔波,医术和医德像一串串珍珠,播撒在他走过的路上。

  洛桑旦增没有正规的医科学历,前些年评职称很使他头痛了一阵。曾有自治区领导听说了他高超的医疗技术,把从未谋面过的他叫去,详细了解了他的情况,并表示他的职称应该得到解决,但在高评委那里还是没有获得通过,理由只有一条:没有学历。现在洛桑旦增再不为此事伤脑筋了,他已退休在家,作为一位患者心中的名医,社会给予的承认远胜于某个机构的认可,他是中国中西医学会疡科分会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医学会外治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西藏分会常务理事,2000年的9月,第二届平衡针炙医学大会授予他“二十世纪平衡针炙杰出人才称号”,2001年4月联合国和平基金会21世纪自然医学大会组织委员会对其卓著的医学成就授予“世界名医奖”、“国际自然医药大奖”和“自然医学奖”三项荣誉。2004年4月,联合国和平大学第42届国际自然医学大会授于洛桑旦增先生国际医学博士学位。他退休前是拉萨市高原生物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