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14 11:20 来源:今日西藏昌都 点击:0
徐剑已经为西藏写了一百多万字。当谈到该长篇报告文学时,徐剑说:“从江山家园写到民族融合,就这部写得尤其痛苦,几乎有撑不住的感觉,如我在唐古拉山上采访一样。也许我在攀登一种精神的海拔高度。”
感天动地的世纪工程高原病是横亘在每个人面前的生死大关。在格尔木,也许一次感冒引起的肺气肿就有致命的危险。
“打个比方吧”,徐剑说:“人在海拔2000米的陆地上行走时相当于负重20公斤,到了3000米,就相当于负重50公斤,4000米的地方负重就是100公斤。在唐古拉山上,海拔是5231米。我去了4趟,每次在山顶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但是筑路职工一呆就是4年。中铁十七局要在最高处施工,有一个项目部经理,上山时体重是170多斤。1年后妻子来看他,在拉萨贡嘎机场,丈夫就站在七八米之内,妻子竟认不出来,因为他瘦得只剩下了120多斤。”
在唐古拉山顶上,一天的气候变化无常。100多公里的便道,刚填上土,就被风雪混成泥泞路。十七局的职工,买来了彩条布,白天出太阳时掀开,晚上再盖上。有一天晚上雷雨大作,狂风涌起,3公里长的路如果不及时盖上彩条布,第二天这条路就可能成了泥泞路,又要重新运土填上。晚上11点多钟,100多名职工从山上搬石头来盖彩条布,用血肉之躯压住彩条布。包括很多女工在内,100多人像风雪中的雕像一般岿然不动。那是在海拔5200米的地方,雪狼出没,棕熊悄然出现,但没有一个人退却,第二天早晨3点,雨停了,风住了,人才撤了回去。
上世纪50年代修建川藏铁路的时候,有不少工人睡着睡着就死了。川藏公路平均1.5公里就要牺牲一位筑路工人的生命。是什么让青藏铁路的筑路大军保持了“零死亡”的纪录,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中坚守下来?
如果说1990年第一次走上青藏公路给徐剑留下的印象只有“恐惧”二字,那么2002年起,在青藏线采访的经历则彻底改变了这种印象。优越的供氧条件,让他觉得惊喜和“奢侈”之余,也使他深刻体会到国力昌盛对于一项重大工程所起到的根本性保障。世界上多个国家都曾经修筑过高原铁路,但唯有我国在每个指挥部都配设了1-2台高压氧舱。在徐剑看来,当人体遭受自然条件的严重挑战甚至威胁生命安全时,唯有从技术和硬件上给予保障才能够谈得上“人文关怀”。
不仅仅是对人,对当地自然环境的保护也被提升到和“多年冻土”、“高山缺氧”等难题同等重要的位置。藏羚羊产仔路经楚尔玛平原的施工地点时,中铁十二局宁愿一天损失近千万元的经费,停工一周,预留通道,让藏羚羊通过……
汉藏民族水乳交融的见证《东方哈达——中国青藏铁路全景实录》摒弃了章节,采取“上行列车”与“下行列车”交错并行的叙述结构。“上行列车”从手执一张站台票走进西藏开始,经历十一站,讲述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决策修建青藏铁路的故事,青藏铁路修筑中的巨大难题以及筑路人感天动地的事迹;“下行列车”则用铁路道岔结构,一个道岔,就是一段史诗。
徐剑在接受采访时,谈起了“东方哈达”特有的意味——它是汉族人民献给藏族同胞的“哈达”,也是汉藏民族水乳交融的历史见证,青藏铁路将变成一条承载着文明和机遇的希望之路。
4年的采访,历史与现实、宗教与民俗,徐剑有着朝圣者的虔诚和执着,他的笔下书写的不是一条普通的铁路,而是汉族与藏族的融合之路。万山之祖,千里天路,伟人与凡人,构成了气势恢宏、感人至深的中国长篇报告文学《东方哈达——中国青藏铁路全景实录》。
从1990年第一次入藏至今,徐剑已经走了8次青藏线,心中所要书写的故事太多太多。他说,他还要写一部西藏文化大散文,也许还会写一部关于西藏的小说。还是那句话:“寻找一个民族的精神海拔,青藏高原也许是最后高地。”